活埋母亲，被判12年，激怒10亿人的弑母案，揭幕残忍的养老真相……

本文作者：祝东风

首发公众号：东风妹妹

陕西榆林，那位曾被儿子马某宽推上山活埋，又被儿媳报警救下的老人王某芳，去世了。

街道工作人员介绍说，她应该是因病走的。

早在今年五月，老人的身体就已经很虚弱，大小便失禁，裤子总是沾染排泄物、发出一阵阵臭气，马某在事后对警方说，母亲“屎尿全在床上，臭烘烘的”。

马家很穷，穷到院子里连扇完整的门都买不起，只能用砖头堵住。

马某也是原生家庭中，唯一智力正常的人，他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，都有些“傻”。父亲早在他10岁左右，就不堪病痛折磨上吊自杀。

母亲生活不能自理，妻子的身体也不好，刚做过手术，只能去饭店帮别人洗碗贴补家用。

所以，马某的家里，始终是“劳力缺失”的，无论年少时在曾经的乡下，还是后来结婚后搬到镇上，都是远近闻名的穷。

疾病和贫穷，不知道哪个才是致使马某埋母的最终导火索，抑或都是，这个风雨飘摇的家，终在疫情突来的今年，随着马某的失业，走向了一个撕心裂肺的结局。

五月份看到埋母的新闻时，我心酸了好几天，我不敢想象，当他推着瘫痪的母亲，穿过坑坑洼洼的砖路和土道时，母子俩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；

我也不敢想象，马某把母亲埋入墓坑，一铲一铲地把土填入，又是什么心情。

这两个实在都是漫长到折磨人的过程，每一下，真的是每一下，心都会绞吧，两个人的心都会绞吧。

埋的是自己的妈妈啊，埋自己的是自己的孩子啊。

整个过程有过后悔吧，有过犹疑吧，也有过害怕吧……但还是就这么做完了。

真的不敢细想，直到想在，我想到这个事，心脏还是会一阵阵缩紧。

更心酸的还在后面，警察在救助老人时，发现她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，也就是，当被儿子头朝内地推入墓坑后，她乖顺地蜷缩者，开始等待死亡。

三天，整整三天，没吃没喝，她都没发出任何求救的信号。

在被救上来后，因担心儿子会被重判，她对警察说，是自己爬进去的。

这个案件的每一处细节，都让人无力，也让人痛苦，在某种意义上，我对马某没有办法一恨到底，因为光看新闻报道，就觉得，真的是太难了，太难太难了，他也是生活的受害者。

昨天上午，马某因故意杀人罪，被判处12年有期徒刑，当庭他并未表达是否上诉。如无变数，等他刑满释放时，已经是位古稀老人了。

而他的母亲，早在农历八月就已去世，两人都没有见到彼此最后一面，母子一世的情分，就这样匆忙又扭曲地戛然而止了。

更让人难过的是，这条新闻下面，还有很多看得人心惊肉跳的评论，

我从来都知道“不孝子”这个群体的存在，但当现实事例就这么活生生铺陈在我面前时，我还是有点受不了。

老人老到一定程度时，其实跟婴儿很像，面对这世界都是手无缚鸡之力，但婴儿预示着新生的希望，老人则暗含着行将就木的无用。

埋母只是一个缩影，也是养老问题最暴力的极端展示，它不具有代表性，但也在昭示着所有人都必须面对的问题。

我们该如何面对年迈的、生病的、甚至瘫痪的父母？

我们又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晚年？

我一直觉得，养老与经济条件的关系并不很大，我身边就有家徒四壁，砸锅卖铁也要给老母亲治绝症的；也曾见过富家子弟恨不能拔了父亲的氧气面罩，早日瓜分家产的。

养老在更大程度上，还是要靠人性。

而人性，偏偏是会变的，是靠不住的。

我老家的一个爷爷，本来跟儿子儿媳在一块儿住得好好的，俩人也算是孝顺。但老伴儿去世后，爷爷时常精神恍惚，会往家捡一些垃圾。

时间一长，儿子儿媳就受不了了，在自己屋旁边用砖砌了个水泥房，让爷爷住到那里面去。那里面除了一扇窗、一扇门、一张床，什么都没有。

一开始，老人往自己的小屋里捡东西，他们还会定期丢出去，后来，渐渐也懒得管了，小屋隔老远就能闻到酸酸的臭味。

再后来，他们送饭也没那么勤了，从一天三顿，到一天两顿，再到两天一顿。

总之，老头饿不死就行了，反正也神志不清了。

据说，爷爷走后，儿子去整理遗物，只在水泥房里找到三件破破烂烂的外套，瞬间崩溃了，跪在外面嚎啕大哭，一边哭一边抽自己嘴巴子。

可是人死不能复生，他再如何痛哭，甚至自虐，都没有意义，最多换来他人的几声唏嘘，间或还夹杂着谴责和鄙夷。

我从不相信人是完全恶的，与生俱来就是坏的，没有感情，冷血到骨子里，我相信那个男人的眼泪，在一定程度上有真心的成分。

但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充满了变量，环环扣扣都是脆弱的，谁都不知道，意外发生时，自己会是什么反应。别赌咒别发誓别拍胸脯，没有经历的事，谁都可以铿锵地说“我能行”和“我不会”。

我们并不了解自己，也不了解那些没被发掘出来的方方面面。

不要太相信别人，也不要太相信自己。

现在，国家正在不断完善养老政策，也试图从法律上，使得老年人能得到更多来自子女的关怀与照顾。

2018年发布并实施的《中华人民共和国老年人权益保障法》规定，不常探望老人，属于违法行为。虽然法律并未对探望的时长和频次做要求，但老人可以以“不负赡养义务”为由起诉子女。

可是，这条法律依旧属于“不告不诉”，没有统一的裁定和监管标准，权看个人。

而且，如果父母子女之间，已经走到要靠法律来解决来维持来管理的地步，这样的关系还有多少人情味在里面呢？

榆林埋母这件事，以及和后续相关的多条评论，给我的更多感触是，“凡事只能靠自己”的这个“凡事”，其中也包括养老。

我们总是把不依赖任何人挂在嘴边，更多是在讨论离开父母后的独立，以及在亲密关系中保持自我意识，却很少把养老这件事也纳入适用范围。

可偏偏，它似乎才是最合乎这句话的，因为养老在以上的所有关系中，当事人都占着绝对的下风，至少从体力层面是这样的。

父母对子女有养育之义务，并不代表就要倾其所有，奉献出自己的一切，这不过是一种自我感动式的伟大。

你当然可以坚信，我对孩子这么好，为他付出了这么多，他未来一定会好好孝敬我，但同时也要做好，你把养老钱全部用来给他交首付，他久病床无孝子的心理准备。

生活中的很多事其实没有因果关系，只是我们自己的想象和希冀，没有那么多顺理成章，也不必对任何人倾其所有。这个任何人，包括父母和子女。

因为说到底，能陪我们走完这一生的，能早早为自己做打算做准备的，也只有我们自己。

参考文献：刘畅《榆林埋母案：恶念之下，被遗弃的亲情》，2020年5月16日，源自《三联生活周刊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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